不知從何時開始,我關心的問題從自然科學走向人類社會。
忘了從何時開始,會聽到有人說我的人生觀罩著一層烏雲。
常有人說我長得嚴肅,我不知這是不是說我長得太老氣的委婉說法,
隻是我很難改變自己的外表,誠然我覺得人帥很好。
亦如一個人無法改變自己出生的家庭、成長的環境,
我們隻能選擇面對的方式。
如果要問,有什麼事情會讓我在夜半夢迴中驚醒,
就是在我耳邊告訴我,"你不夠努力"。
已經數不清幾次,我在家裡念書那一年的夜晚,會在深夜三四點醒來,
環顧四周,理應我很熟悉的臥室,卻變得很陌生。
其實,"家"也是個很難定義的名詞,
有家人的地方是家,可是有著血緣關係的人又未必真的是很親密的家人。
不少司訓所的同學都許了願吃素,"隻要考上,我會吃素。"
我沒有許下吃素的願。
我隻是照著鏡子,看著鏡子中自己的眼睛,
我有時候都記不得我自己長得什麼樣子,
懷疑自己的靈魂跟這個外表有什麼關係。
我告訴自己,也告訴未名的上蒼,
如果我考上,我會戰戰兢兢,是個好人,也是個好法官、好檢察官。
總是必須說服自己,我很努力,才能稍微安然入睡。
家裡是個慢慢沒落的雜貨店,父母工作情況又很差,我的外表和家教又不佳,
唯一能支持自己的,就是我告訴自己,我真的很努力。
翻開每一本書,書中浮現的偉大人名,
多麼希望自己也這麼被後人所傳頌,
他們記住的我,不是平凡的家庭、平凡的聲貌和平凡喜怒哀樂的我,
而是寫下一篇又一篇,時間難以抹滅的文字,能夠超越自己生命而存在的身影。
我面臨著兩難的局面,
一者是如此平凡不堪的現實自己,
一者是嚮往著能創造不凡成就的自己。
也許我該回家,可惜我似乎已無家可回。
在高雄,我得忘了那些崇高的期盼,
告訴家人,我隻是為錢忙、還有那些庸庸碌碌。
有朋友告訴我,"你隻要做你自己就好",而不是別人期望的你,
隻是我也不知道,什麼是我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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