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做了一個夢,夢裡又回到那個夜晚那個暗巷那個永無絕頂的哭聲。

  而清晨醒來,男人走了,幾張千元鈔票灑在我的枕頭邊。

  我從床上坐發迹,身上還一絲不掛著,將錢一張一張搜集起來,整整齊齊地收進放在床頭櫃上禮服口袋裡。

  等洗完澡,化上妝,換過衣服,離開汽車旅館時,七點零五分。

  公車上,幾個穿著別校禮服的高中生不時往我這邊張望,並且熱切地討論著什麼,太明顯了,很難不引起我确當心。

  我不以為然,將視線固定在車窗外無趣的風景上。

  『同學,我能夠認識妳嗎?』

  這時,身邊忽地出現一個羞澀的聲音。

  我擡頭,一看,是那些高中生裡面此中之一吧,我心想。

  於是,我淺笑,『好啊。』

  『真的嗎?』他的表情有些難以相信。

  『手機還是電子信箱?都給你?』

  他拿著我給他的紙條,興高采烈地回到夥伴的身邊,接著又是一陣歡呼。

  真是可愛,一串電話號碼和電子信箱就能夠讓他們開心成這副德行,我忍不住笑了。

  我想起這是幾年前,潘也曾給過我的感動,多麼簡單,卻能夠輕易讓我疏忽潘全部的壞。

  呵。

  『這是什麼?』

  昨晚,男人枕在我的背上,撫摸著我腰間的刺青,問。

  『秘~~密!』我翻身,調皮地親了男人一口。

  『是男人對吧?』

  男人嘟起嘴,假裝妒忌,而事實上他早就過了裝可愛撒嬌的年紀。

  『不,不是男人。』

  『嗯?』

  『是愛人。』

  『所以它是妳男友?』

  『嚴格說起來,是前男友。』

  黑暗地,男人輕輕摟著我,他試探性的問:

  『妳還愛他嗎?』

  我笑了,手指在男人胸口上曖昧地遊移著,『然則,今日早晨我隻愛你一個人喔。』

  有時候,我覺得身體跟靈魂是同時存在的,並且能夠切割,不隻兩半。

  這就像性跟愛原來是能夠分開進行,良多人無愛而有性,又無性而有愛,這是幾年前潘來不疊教會我的事,大要,是我來不疊學會,但,直到後來我才發現,其實真正分不開的,是性跟錢。

  『嗨,美女,想什麼?』

  回過神,阿慶模仿不良少年輕佻地從背後搭上我的肩。事實是,他跟不良少年也相差不遠了。

  『喂,你嚇了我一跳。』

  『拜託,大小姐,妳才嚇我一跳。』

  阿慶從口袋裡拿着手機,按了幾下,接著亮到我刻下,隻見螢幕上寫著:

  『很高興認識妳!真的很高興,我每天搭公車都會看到妳,嘿嘿,我已經當心妳良久了,對了,妳叫什麼名字?』

  我噗嗤一聲,笑了出來,阿慶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,收回手機,又按了幾下,遞過來,『我是小李,即是今日早上在公車上跟妳要電話的那個男生,我能夠約妳出來玩嗎?』

  『幹麻把我電話給別人啊?』

  『嘿,你怎麼知道是我給的?』

  『除了妳,我想不出來還會有誰。』阿慶把手機收進口袋,摸出香菸和打火機,接著說:『我照上面的號碼打過去,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。唉,一群可憐受騙的純情少年。』

  『難道要把我電話給他們?萬一他們打過來,我大約會誤以為是客人欸。』我半開捉弄地說。

  『妳昨晚又跑去賺錢了?』他問,嘴裡輕輕呼出一縷煙。

  我沒說話,就算默認。

  『身為朋友,妳很必要錢的話,我能夠借你非論幾何,妳知道我家有的是錢。必要男人的話,我也願意為妳犧牲我青春的肉體,假定是必要愛的話,像我這樣長得帥又這麼體貼又剛好很缺女朋友的新好男人未幾了。』

  『你認真的?』

  『我認真的。』

  『喂,偷偷告訴你,前幾天,我約到了一個客人,是警察。』

  『嗯?』
  
  我像是轉移話題,又像是單純把阿慶當成傾訴對象緩緩隧道來。
  
  『當我發現他身份時,真的嚇死了,差點以為自己這下死定了。但他沒抓我,也沒把我關起來,但代價即是我必須免費服務他,並且滿足他全部須要。』

  他看著我,無言以對。
  
  『那天早晨的傷我到現在還會痛。』

  『和我在一路,妳就不用那麼費力了。』
  
  『我想也是,做你女朋友一定會很榮幸。』我這麼一說,阿慶就疑心了。
  
  『那為什麼妳不要?』爽利的他,問得理所當然。

  『阿慶,你剛才說的那些我全都必要,但我全都不克不及要,因為,你給不起。』

  『妳沒試過,妳怎麼──』

  他很不平氣,正要上訴我即時打斷他,說:

  『阿慶,有些人隻能喜歡不克不及愛上,而有些人隻能愛上不克不及喜歡。』

  『所以呢?』

  『我喜歡你,喜歡你的陽光喜歡你的殘忍喜歡你的爽利,你的全體我都喜歡,真的,喜歡到不成,即是因為這樣才覺得愛上你太可惜了。』

  緘默。

  『靠,真不甘願甯肯,每次被妳打槍都覺得無話可說。』

  『乖啦。』我摸了摸阿慶的腦袋。
  
  『欸。』
  
  『什麼?』

  『我真的很討厭妳這樣像是把我當小孩子看待的舉動,對妳來說,我和妳的那些客人有什麼差別?』

  阿慶說完,撚熄手上的香煙,忘記給我笑臉就轉身走進自己講堂。
  
  對妳來說,我和妳的那些客人有什麼差別?
  
  傻孩子,當然有差別,但,問題是,我從來就不會拿阿慶跟他們比較。
  
  拜託,天使和狗屎是不克不及較量評論的。

  『陳琳?』

  我回頭,幾個女生站在我身後。

  她們看起來像是我見多了的那種不良少女,但是媽咪小時候有教過我做人不克不及量才錄用,所以我還是必須先客氣地請問她們有何貴幹。

  『妳是陳琳嗎?』她們端詳著我,不怎麼確定地問。

   『有事嗎?』

  『媽的,妳即是那個和我男友上床的賤貨!』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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